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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胎十月”选修项目的结项报告,一场瞒着我准备的脱口秀,讨论职场女性和生育相关话题,不仅让我当天热泪盈眶,赢得观众满堂喝彩,还巧妙地帮我社社宠八斤挣得巨额绝育基金。替木墩谢谢永远的一帆姐姐和希言姐姐。你们带给我的远比我教给你们的更多。
——来自项目指导林文萍
写在前面
“怀胎十月”演讲由项目组的两位成员一帆、希言共同构思和讨论,采用了脱口秀的形式,同时致敬了法拉奇的《给一个未出生孩子的信》。此文为演讲稿增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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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学习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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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演讲全文)
亲爱的未出生的孩子,
你好,我是一帆阿姨。
我是希言阿姨。
我们给你带来的是
你母亲瓶子(林文萍)的选修项目:
怀胎十月的项目报告。
关于为什么会开启这一项目,
瓶子的理由有:
一是和她上学期的生死课遥相呼应,
死亡与新生都需要
被认知、被审视、被祝福。
二是出于就地取材原则,
作为一位孕妇,此时不开课,更待何时?
三是生育涉及方方面面的常识,
符合好奇学习社区的项目标准。
尽管我们没人在乎其中的科学知识,
除了瓶子。
那我们的关注点到底是什么呢?
我们放弃其他项目,
选择这个项目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一是因为它的公共性,
生育涉及了不少与我们
切身相关的社会问题。
二是出于它的独特与稀缺,
池晓的写作项目年年都有,
但你,不一定会有弟弟妹妹。
三是被瓶子的真诚勇敢敬业所打动,
当时我们还在线上,
瓶子把摄像头对准了肚子,
阳光自信地说:“这就是我的教具。”
对,就是你。
图:“怀胎十月”项目组成员-希言
总结一下,
我们没有一个人是抱着
对孕育生命的美好期许来的。
(除了瓶子)
但我们真的很期待你的出生,
希望早日和你见面。
我们为此做了一些事情:
为了提高孕妇瓶子的
生活质量和幸福指数,
我们审讯了四面八方的亲朋好友,
并且录像。
不知道肚子里的你,
是否同我们一样六亲不认。
我们的灵魂拷问包括但不限于:
您认为男性在生养过程中
应当承担哪些责任?
您为此分担了什么?
您还打算做什么?
您称之为帮助吗?
您付诸行动了吗,
还是只是想想呢?
部分相关人士在审讯过程中,
眼神闪躲,不敢直面镜头,
一米八的大汉缩成了一大团,
看起来对平日的无作无为感到心虚。
但出于成长型思维,
他们痛改前非,
你的父亲老蒋,当堂拿起了
《丁香妈妈:科学怀孕指南》
从中间翻开看。
大眼叔叔和王琦伯伯积极主动地
分担了瓶子的工作,
虽然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执行情况如何,
但最好不要辜负我们的期望。
图:“怀胎十月”项目组成员采访池晓
同时,我们也收集了
他们对相关问题的看法,
女儿刚出生的野生爹爹池晓在听到
“是否需要给男性员工放产假”时,
意识到这真是个好问题。
大眼叔叔对任何形式的假期举双手赞成,
不论是暑假,还是给男性的产假。
王琦伯伯认为他有义务
与未来的孩子一起联机打游戏,
且十分期待在游戏中围追堵截ta。
高山姐姐因为大环境的原因,
不太想选择生育,
所以她将会是永远的姐姐。
小郜哥哥因为自己的原因,
不太想选择生育,
脱口而出,太麻烦了,
相当麻烦了。
小黑球叔叔,七斤舅舅和思源妈妈,
因为各种命运多舛的原因
没能和你说上话。
但我们从七斤舅舅掉落的
只言片语中了解了他的生育意愿:
他,也要当永远的哥哥。
因为贵,
因为贵。
但是七斤舅舅后来改变了想法,
他好像认为自己在养老院会被虐待,
祝愿他安享晚年。
我们俩则是对着摄像头说了一堆
七七八八、高谈阔论、指点江山、
激昂顿挫、絮絮叨叨,
为生育事业的未来发展指明方向。
希望你长大后能珍惜
这一段古早影像资料,
不要不识好歹。
如果你喜欢的话,
以后记得把我们从养老院里解救出来,
感激不尽。
图:“怀胎十月”项目组成员-一帆
你以后有很多机会能见到我们,
如果有一天,王琦伯伯告诉你,
他的孩子不屑于打游戏,
走投无路的他邀请你和他联机,
你可以告诉他,
多学会关心。
假如有一天,
野生爹爹池晓给了你
人生建议八字箴言
“早恋早婚早生多生”
你可以选择对他说:
“又不是你生!”
“要不你来生?”
假如有一天,
你遇到了七斤舅舅,小黑球叔叔
和思源妈妈,
希望你继承我们的遗志,
用我们的问题清单
一条、一条地逼供他们。
图:八斤
对了,还有八斤哥哥(社区收养的猫),
小小年纪就已经当上了爹,
虽然他没有这个良心,
但是我们决定给他被关在门外的
老婆孩子一个交代,一个公道。
它将在春天来临之前被强制绝育,
以免他再出去造孽。
我们的义卖摊位在那边,
摊位上有八斤的明信片,
明信片上记录着八斤
从破锣嗓子到卖艺话痨
歌唱家的点点滴滴,
欢迎大家为八斤的绝育
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图:好奇市集中的作品摊位与义卖摊位
虽然我们也不确定定价多少,
但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买了你就是我们伟大绝育事业的股东。
你让八斤不再朝着
某个虚无的方向空洞地大叫,
你让八斤的亲妈尹姐
不再指着八斤边骂边叫,
你让三圣乡再少一位
或者几位
申冤无门的可怜单亲猫妈,
你让三圣乡再少几只
或者十几只
无家可归的可怜单亲猫崽。
谢谢!
也不用先急着买,
我们还有事情要忏悔。
瓶子妈妈会定期带你去医院,
那里有很多你未来的小伙伴。
我们也有幸跟着去了一次,
切身体验了一下妇产医院的氛围。
图:了解产检的流程
你出生在一个相对幸运的家庭,
你的父亲老蒋以一人之力
稍稍拉高了妇产医院的男性比例。
老蒋爸爸毅然牺牲娱乐时间,
再一次当场打开了
《丁香妈妈:科学怀孕指南》
从中间翻开看。
我们也毅然牺牲娱乐时间,
在医院做起了田野调查。
我们接过瓶子剩下的葡萄糖水,
觉得还挺好喝的,
于是躲到母婴室里一口闷了。
我们发现自动贩卖机中,
只有旺仔牛奶涨到六块,
意识到了该品牌名
在这个空间的祝福意义。
我们视察到某一建筑走廊的尽头时,
看到了男科诊室、人工受精、
精液收集等字眼,
理解了排队的三个男人
用异样的眼神追着我们的缘由。
图:瓶子在介绍产检报告
我们接到了月子中心的传单,
上面赫然印着制造
无必要焦虑的产后暴瘦的广告。
我们走进了只有女性
才能进入的产科门诊区,
堵在门口的工作人员要的不是体检单,
而是健康码和核酸报告。
我们装成孕妇,兵分两路,
找真正的孕妇交谈,
差点露馅,几近露馅。
但我们决定使用成长型思维,
恶补相关知识,
有空就作为遇人不淑
的失足女大学生,
换一家医院梅开二度,再创辉煌。
瓶子是当天的体检部门工作一上午后,
第一个血糖合格的妈妈。
为了庆祝,
我们去附近的大商场吃了顿好的,
确实好吃,
对得起瓶子平日科学饮食的努力。
图:妇产医院调研结束后的美餐
虽然瓶子作为主角,
才是忌口最多的那个,
所以肚子里的你,
也没能尝到这家店的招牌烤鸭,
但我们替你遵守了爱惜粮食的优良家规,
全吃光了。
这顿提高了我们的
生活质量和幸福指数的饭,
也是托了您的福,
沾了您的光,
多谢款待。
在开始之前,
我们都只想做永远的姐姐。
在结束之后,我们,
还是想做永远的姐姐。
但我们切实感受到了生育的奇妙。
如果一个人决心成为母亲,
尽管未曾谋面,
却用自己的生命包容另一份生命,
这的确不能不是独属于母亲的,
一条无法被真正剥夺掉的脐带。
我们也意识到,
一个孩子的到来
给父母双方带来的责任是重大的。
他们在医院里跑上跑下,
只为了保证你能平安来到我们身边。
他们学各种知识、做各样功课,
只为了让你在初来乍到时过得更舒适些。
我们更看到了瓶子妈妈为你的深沉付出,
见证你长成一个显眼的大西瓜。
这份事业无疑值得被尊重,
但遗憾的是现状往往并非如此。
即使成为一个母亲并非一种交易,
更不是一种义务,
它仅仅是应当被拥有的诸多权利的一种,
但不论是否行使这份权利,
女性都要面对各样的、
来自家庭及社会的、
源于性别不平等的结构性问题。
而这样的系统,
会将大部分的女性推向生育。
所以,生育的权利实际上
也未能完全掌握在女性手中。
在生育后,女性往往被认为是
应当主动回归家庭的那一方,
在经济上更为弱势。
在家庭中,她们的生理痛苦和心理负担
常常被视若无睹,
难以得到应得的尊重和分担。
反而被孩子的数量
和性别等不合理的因素,
物化为彻底的子宫。
但本不该如此。
我们需要一个更平等、更自由的世界。
图:现场观众的留言
我们的力量也许微不足道,
但我们仍然站在这里,
做了这个演讲,
希望大家可以关注相关议题,
更关注身边不论是否选择了
生育的、活生生的女性。
我们衷心希望,
你能来到一个更好的世界,
最后,我们来日方长。
这里是永远一帆姐姐,
和永远的希言姐姐。